翻之后，底下那些手指节，大脚趾头之类的人肉杂碎全都给翻了出来！

&esp;&esp;“啊！”驿丞大叫一声，便往后摔了个屁股，双手撑在泥水里，不断往后退，吓得是三魂不见了七魄，驿丞的其他人也是惊呼连连，纷纷躲避！

&esp;&esp;驿丞平日里迎来送往，也是个晓得做人做事的，此时知道大难临头，当即跪倒在张孙绳面前，苦苦申辩与哀求！

&esp;&esp;“府尹大人，小人实是不知情，还请大人宽宏大量，小人必定查个清楚，揪出元凶，必教那人不得好死！”

&esp;&esp;张孙绳也没好气地踢开他道：“本府还需要你来查个甚，伙房的人全都给我站出来！”

&esp;&esp;伙房的人见得这人肉饭，早已一个个吓成了呆头鹅，此时一个个颤抖着不敢挪动半步，让驿丞一个个给踢倒在地。

&esp;&esp;“哪个做下的好事，赶紧出首，否则一概不问，全部获罪！”驿丞也是咆哮着怒骂道。

&esp;&esp;应天府尹对于这些伙夫厨娘而言，是在太过高高在上，太过威严，所以当张孙绳说话之时，他们根本无法做出反应来。

&esp;&esp;可驿丞是驿站管理者，他们每日都感受到驿丞的尊威，此时才晓得求饶道。

&esp;&esp;“大人，我等实在不知，求大人饶命啊！”

&esp;&esp;这伙夫厨娘六七人，磕头如捣蒜，一个个是面若死色，李秘也看不下去，便走了出来，朝他们问道。

&esp;&esp;“你们当中有几人是劳役？”

&esp;&esp;李秘毕竟在公门当差，对上层官场或许了解不多，但底层胥吏还是一清二楚的，此时一问，便有三个伙夫站了出来。

&esp;&esp;这驿站之中，除了正式雇员，便是定期过来服劳役的平民，而正式雇员通常都是驿丞等人的关系户，绝不可能干出连累驿丞的事情来。

&esp;&esp;古时百姓需要缴纳赋税徭役，税通常就是粮食，后来又可以折成银钱来缴纳，而徭役，就是免费帮朝廷出力，充当的都是各种劳役，干的都是官员胥吏们不愿干，却又不可缺少的脏活累活，到驿站里头来帮忙，也是其中一项。

&esp;&esp;这三个伙夫是劳役，那么剩下的厨娘和老妈子，便该是驿丞的家眷之类的，该是不会糊涂到如此坑害家主。

&esp;&esp;李秘看了这三个伙夫一阵，便朝他们问道：“说吧，是谁逃走了？”

&esp;&esp;李秘如此一说，张孙绳也是恍然，在场之人都不是愚蠢之辈，只是被这人肉饭给恶心到了极点，一时半会儿心神不宁的，也没能冷静考量。

&esp;&esp;倒是李秘这个旁观者清，能够梳理清楚这其中的关节。

&esp;&esp;无论是驿丞的家眷还是劳役，他们敢在饭里掺人肉，必定早已做好逃跑的打算，又岂会被抓到院子里头来？

&esp;&esp;所以元凶必定是逃了的，但这人肉干可不是临时放进去的，而是搅拌均匀，且闷蒸通透，可见此人不可能只是偷溜进厨房的。

&esp;&esp;再者说了，应天府尹这么浩荡的队伍开进来，整个驿丞都忙忙碌碌，若陌生人溜进来，又岂会无人发现？

&esp;&esp;李秘如此一说，两名伙夫当即磕头否认，而其中一名却迟疑了一下，李秘当即走上前来，蹲到那人面前，朝他说道。

&esp;&esp;“说出来吧，他闯下天大祸事，自己逃跑了，却让你们来背负罪责，这样的人又何必再包庇维持？”

&esp;&esp;那人终于受不住，朝李秘道：“公爷饶命，那人…那人是小人的堂哥介绍进来的，说是想顶替小人的劳役，今日才到，小人便让他跟在身边，好熟悉熟悉情势，小人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等事来，诸位大人且饶了小人一命吧！”

&esp;&esp;张孙绳没想到李秘三言两语便攻破了此人心防，将元凶给逼了出来，当即朝那伙夫问道。

&esp;&esp;“那人叫甚么名字，是甚么来历！”

&esp;&esp;伙夫摇了摇头道：“那人是甚么来历小人也不清楚，只知道他名唤程立。”

&esp;&esp;“陈力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前程似锦的程，建功立业的立……”

&esp;&esp;“那人长哪般模样？”

&esp;&esp;“这个……也就四十左右的年岁，穿着一身灰麻衣，戴了个怪里怪气的头冠，留着两撇鼠须，堂哥说他在苏州当个西席，只是被东家给赶了出来，一时没个着落，便来顶我劳役，让我给他一些银子受用度日……”

&esp;&esp;张孙绳也知道，伙夫只怕没法知道更多，只好